收 麦

信息来源:益秦集团信息中心  发布时间:2018-05-31 

 在布谷鸟一声紧似一声的叫声中,收麦的日子一天一天临近了,也勾起了我对收麦的一些记忆。  

 听村里的老人说,布谷鸟是人变的。传说从前有个人很懒,麦子熟了,别人都是看那片地黄了就先割那片,他却胡浪乱逛,等全部黄了再割,结果晚上刮风下雨,他家的麦子颗粒无收,于是这个人就疯了,整天在村里边跑边喊“算黄算割”、“算黄算割”。人们都忙着干活,没有人理他。没几天这个疯子不见了,村里出现了一种鸟,叫声和那个疯子喊的很像,大家都说这鸟是那个疯子变的。  

  小时候,农村的学校到收麦的季节是放假的,那个假和暑假、寒假不一样,叫麦假或者忙假,而且只有农村学校有,意思是让回去给大人帮忙收麦。麦假一般不布置作业,但有一项任务,收假时每人要交十斤勤工俭学麦。老师还反复强调必须是自己拾的麦,不准从屋里拿。放了假实际上给大人也帮不上啥忙,顶多是跑个路,干些诸如送喝的,掀车子,张口袋等简单的活,大多数时间还是耍。至于勤工俭学麦,收假时,从家里的粮食堆里胡乱装小半蛇皮袋子到学校就交差了事了,老师只称重量够不够,一般也不问来路。  

  那时候收麦基本都是人工手割,家里劳力少的还要请人帮忙或者花钱雇“麦客”。当地人将外地来的以割麦为职业的人叫“麦客”,当“麦客”的基本都是甘肃那边的人,那边的麦比关中这边要晚熟一个月,没有其他手艺的人就趁这机会出来挣些下苦钱。“麦客”出门简单,头上戴个草帽,脖子上搭条毛巾,手里提个蛇皮袋子里面装两件衣服和一把镰就走咧,给谁家割麦,谁家管饭,晚上就睡在麦场、街道房檐底下或者车站候车室里。“麦客”手底下利索,割的快还干净,就是饭量都大,凉拌洋葱,再有盘炒青辣子的话,一顿能吃五、六个杠子馍,碰上主家擀燃面,能把人看的眼睛瞪起来。 奶奶见我家叫的两个麦客比我全家吃的都多,就忍不住在厨房嘟囔,爷爷就黑着脸训斥她:“女人家,少言传,都是下苦人,出门干活不容易,再说能吃才能干。”见爷爷厉害了,奶奶不做声了继续刷洗锅碗,只是嘴还噘着。  

  收麦是下苦活也是技术活,特别是扬场最能体现庄稼人的手艺。爷爷是村里公认的扬场把式,印象中在碾麦扬场时,爷爷是最忙的,东家叫,西家叫,自家的场都顾不上扬。见爷爷这样,奶奶又开始嘟囔了,甚至当着外人面给爷爷脸色看,每当这时候,爷爷也不说啥,更不像平时那样训斥奶奶,只是该干啥还干啥,别人叫了还是满口答应,提锨就走。奶奶见说了也不起作用,就只好由着他,家里扬场只能靠手艺远不如爷爷的四叔了。  

 收麦时天气热,给在地里割麦的大人送水是我们的主要任务。姐姐用大锅烧开了水,凉温后灌进电壶让我送,我趁机给洗净的空啤酒瓶里也灌满,再放几颗糖精,我们把这叫“甜水”,就相当于现在的饮料。我一手提电壶,一手提啤酒瓶往地里走,路上碰见大人了就故意提起瓶子对着嘴喝几口,就像大人们喝酒一样,那人见了就指着我说:“唉,你个碎怂还喝酒哩!看我不给..(爸爸的名字)说。”我自顾往前走并理直气壮地回他一句“我就喝了,你去说去”,心里却在偷偷地笑,那感觉比喝了真正的饮料还高兴。  

  现在机械化程度越来越高了,收麦不像以前那样忙了,学校也不会再放麦假了,可是关于收麦的那些人和事却成了我心中最美好、最快乐的记忆。  

(通讯员 王军峰) 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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